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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弗拉不知道伊尔迷的结论依据是什么，但她知道自己绝非一个合格的杀手，同样也没有成为杀手的决心，从流星街里苟延残喘地存活下来的人并不需要赞赏，幻影旅团正是如此，他们需要的仅仅是别人畏惧的目光，以及猎物来自灵魂的颤栗。
“如果你愿意让团长连着三年前的旧账一起算的话，我不介意你再对我使用念钉。”
她与眼前这个男人的差距似乎从降生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如果幻影旅团没有创立，瑟弗拉或许会变得像西索一样无拘无束，随心所欲，如果揍敌客家没有残酷的训练规则，伊尔迷或许会一改如杀人机器般的风。这样，结局定然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感受到那冰凉且带有薄茧的手掌在侧脸处停留着，瑟弗拉紧绷住身体，双颊不自觉地浮上一层红晕，可她清楚这不是出于对恋人之间举止亲昵的羞赧，恰恰相反，这种亲密行为给她带来的唯有惊慌失措，只是故镇定的习惯使得类似的负面情绪不会很明显罢了。
“侠客在我身上安装了信号器，”她一瞬不瞬地盯着伊尔迷，神情严肃得完全不似从前，“凭你的身手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劫走一个人是件非常轻松的事，但劫走以后的日子可就不怎么太平了，因一时的逞强而让揍敌客家陷入麻烦之中应该不是桩划算的买卖。”
说话间，伊尔迷竟莫名地有些烦躁，这样的感觉他已经许久没体会到了。
一声低哑的嘶鸣从旁侧传来，瑟弗拉转过头去，见出声者是一只躲藏在树丛中的野猫，伊尔迷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猫鸣干扰了注意力，前者抓住他晃神的空隙急忙往后倒退几步，不过双方都明白这样的距离很难能逃脱念针的攻击，只要伊尔迷出手够快，瑟弗拉就会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被带去枯枯戮山。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难道你还想触碰团长对揍敌客家的底线？”
伊尔迷保持着方才的动，直到瑟弗拉停下后才不紧不慢地收回手。他稍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掌心，眼底连丝毫的愠怒都没有，依旧是旁人所熟悉的平静森冷。
半晌，他缓缓开口：“的确，这不是一桩划算的买卖。”
这恍如“你分析得很有道理，库洛洛果然是个麻烦”的结论让瑟弗拉暂时放下了戒备，至少到幻影旅团的实力被削弱之前她尚有保命的砝码。
夜雾袭来，路灯照亮着幽暗的街道，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商家们纷纷为店铺挂上了打烊的木牌，热闹逐渐逝去，整座城市终回归寂静。而此刻，神威正站在落地窗边眺望远景，房内未曾开灯，月光倾泻，窗棂的倒影落在他那俊秀的面容上，衬得蓝眸愈发明亮。
浓墨将天际涂抹，他无法看清太远的建筑，也无法看清街上的情况，只能一味地将视线放至可及之处。
“你还没睡？”
瑟弗拉推开虚掩着的房门，语气里不禁夹杂了些诧异。她原以为神威会早早睡去，毕竟刚打完比赛的人应当养精蓄锐好为下一场做准备。
“今天没什么睡意呢，”神威的嘴角一如既往地噙着笑，弧度却比刚刚上扬了好几分。
可惜瑟弗拉没有留意，她径直走到软床旁后就倒了下去。伊尔迷是个难缠的角色，当他认为一件事是正确的时候便容不得其他人反驳，更何况这所谓的“其他人”对他而言毫无威慑力，想到此处，瑟弗拉把脸重重砸进了薄棉被中，好似要借外力来缓解内心的焦躁。
见状，神威的笑颜蓦地灿烂起来，双眼全然眯成了一条缝：“旦那好像很累的样子。”
“把‘好像’去掉……”瑟弗拉有气无力地回答道。若非没闻到血腥味，神威会断定软床上的人已经濒临死亡了。
伊尔迷在她心里始终是个疙瘩，无论结果如何，喜欢过前者的事实终究不可改变，揍敌客家的态度和库洛洛的默许不仅没帮她渡过难关，还将她往尴尬的处境里再推了一把。瑟弗拉不太理解库洛洛的意思，但她只需知道自己与伊尔迷的暧昧关系不会对旅团造成危害便已足够，而且在某些特殊的时刻，这种关系还能避免不必要的损失，也正因为如此，库洛洛才会放任她胡来，否则……
软床微微凹陷下去，恰好打断了瑟弗拉的思路。
“总觉得旦那遇到了不得了的事情啊，”神威愉悦的嗓音中略带了一丝调侃，但比调侃更多的，是那不易察觉的好奇。他反手撑住床铺，双腿非常随意地搭在床沿上，摆明了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
“神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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