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复仇誓师 第二节：残符明志

唐古拉山口的夜幕低垂，凛冽的寒风裹挟着雪粒拍打着联军营地。陈玄策伫立在点将台上，手中的玉符残片在月光下泛着幽微的金芒，破损处渗出的液体如凝固的鲜血，顺着他的指缝缓缓滴落。八千将士身披霜甲，手持兵刃，在台下肃立成阵，呼吸间的白雾在冷空气中凝成冰晶，唯有注视着台上的目光炽热如焰。

“诸位！且看这枚玉符！”陈玄策的声音混着风声，带着穿透骨髓的寒意。他缓缓展开手掌，残片突然迸发强光，在空中投射出立体幻象：鹿野苑的祭坛上，蒋师仁副将浑身浴血，手中横刀卷刃，却仍死死护着怀中的玉符残片。阿罗那顺的黄金面具下，一双眼睛闪着嗜血的红光，他挥动手臂，黑甲军的弯刀如雨点般落下，蒋师仁的身影在血泊中渐渐模糊。

“这是蒋师仁副将用生命守护的信物！”陈玄策的声音哽咽，“他力战至死，只为给我们留下复仇的火种！”幻象转换，画面中无数西域百姓被锁链束缚，脖颈处的曼陀罗纹身泛着诡异的绿光，他们被驱赶着走向燃烧的祭坛，孩童的啼哭、老人的哀嚎混着业火的嘶吼，刺痛着每一个将士的耳膜。台下传来压抑的抽气声，一名大唐老兵握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

玉符残片的光芒突然变得刺眼，映照出阿罗那顺的宫殿。祭坛深处，业火魔神的虚影缓缓升起，它每呼吸一次，地面就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而阿罗那顺正将西域使者的心脏投入玉符形状的凹槽，魔神的巨爪随之向前探出，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阿罗那顺以蛊术为祸西域，用万千生灵的鲜血喂养邪念！”陈玄策猛地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狰狞的千腐液伤疤，“这道伤，便是他恶行的见证！”

随着残片光芒流转，幻象中出现吐蕃边境的村落。黑甲军如蝗虫过境，村民们被噬魂蛊控制，眼神空洞地互相残杀，房屋在大火中轰然倒塌。泥婆罗的商队横尸荒野，货物散落一地，商人们的胸口都烙着曼陀罗印记。“他的野心不止于天竺！”陈玄策指向幻象，“吐蕃的雪山、泥婆罗的圣城，乃至整个西域，都将沦为他献祭魔神的祭坛！”

台下的将士们再也按捺不住愤怒，吐蕃骑兵拔出弯刀，在空中划出凛冽的弧光；泥婆罗象兵敲响战鼓，震得地面微微颤抖；大唐玄甲军将盾牌重重撞击，发出雷霆般的轰鸣。“我们为何而战？”陈玄策的声音突然拔高，残片光芒暴涨，照亮他染血的面容，“为蒋师仁副将的英魂！为西域万千百姓的哭声！为这片土地上每一个渴望安宁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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